灰白色的皇家城堡漂浮空中,位于王城中心的鹫堡犹如一颗璀璨的宝石,其底部是从地面剜去的大块泥土与岩石的混合物,在草地平面的分割下,上下部分像是魔镜映衬出的两面——光鲜亮丽的宏伟城堡与阴暗潮湿的泥石古城。
四根粗壮的铁链从底部延伸出来,扎根地面,仿佛锁住了一只欲展翅高飞的高傲狮鹫。
城堡附近有一处浮空楼梯铺向地面,由魔法维持浮空状态。阶梯由白色大理石制成,石块表面雕刻精细,传说故事中的魔兽栩栩如生,仿佛要从石板中蹦出一样。
鹫堡之下的地面被阴影所笼罩,终年不见阳光,所以大块空地无法使用。
只出过一次鹫堡的卡莎都不得不感慨,这城堡——太浪费城市土地了。
神秘人逃离王城才数小时,国王就召开紧急会议,伊芙兰和卡莎都是父亲点名要出席会议的人。
房间内布景是湛蓝的天空与雪绒的白云,用魔力绘制而成,一条红色的长龙翱翔云间,听说这是公爵郭昌峰公爵家乡的神话生物,没有翅膀却能在天空自由飞翔,这令卡莎无比的向往。当然这些奇异的背景只有卡莎和她的女仆,还有这景物的作者才能看到。
“卡莎越来越漂亮了,再过两年就能出落成大美人了。”母亲一般的阿莲替卡莎梳理雪白的长发。
卡莎呆呆地望着窗外,黑色的染料涂满了寂静的苍穹,“妈妈,你又在开玩笑了。”
三公主的生母是一位高贵的精灵,她在生下卡莎后就消失无踪。女仆阿莲从小照顾失去母亲关爱的卡莎,对公主来说,阿莲早已成为母亲。
“在我心里,我的公主是最美的。”女仆说,“站起来吧。”
卡莎站起身,转身面对阿莲,银白长发披散在后背。在女仆的帮助下,公主穿上一件白色长裙,手臂上的衣料用金丝绣出美丽的花纹。
少女昂起头,露出白皙的颈部,以便女仆能将金色的链子系在她脖子上。链子尾部扣着一块绿宝石,那是生母留下的东西。
“嗯!如果我是一位骑士,准会被公主迷倒。”阿莲抚摸公主分明的锁骨满意地说道。
“但愿如果能够成真。”卡莎看了看头顶游动的红色长龙,然后视线又回到堆满书籍的书架上,“长龙没有翅膀也能飞。”
“因为它会魔法。”
“公爵来自西方的岛国,他不会魔法,也不属于弗兰德,那龙也应该是。”不会魔法的郭昌峰从一介平民奋斗成为了一名弗兰德公爵,在卡莎看来,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,但他做到了。她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一样,在这血统和魔法至上的大陆,用智慧赢得一席之地。
“他会不会魔法,我管不着,至少我的小公主不擅长魔法,更不会飞。”阿莲弯腰整理卡莎的裙尾,头上的黑发中冒出缕缕白丝。“我是女仆,该照顾好你。卡莎是公主,该扮演好淑女。”
“我不想做淑女……我,只想走出鹫堡……”卡莎的音量渐渐降低,她下意识想要封闭内心,但在最信任的阿莲面前,她还是忍不住倾述烦恼。
“可千万别在陛下面前这样说。”
阿莲打量公主——长长的睫毛难以遮蔽宝石般的琥珀色眼瞳,晶莹剔透,期间仿佛有一朵向日葵。雪白的长发连同乳白的脸颊散发出氤氲白光,体现了精灵的高雅血统。
卡莎点头赞同。
“好了,赶快去议政大厅吧。”
卡莎在阿莲视线的注视下离开房间。打开门,顺着宽敞的走廊向大厅移动,守候在门外的四名女骑士手扶宝剑跟在公主的身后。她们个个身高体壮,承载厚重铠甲的不止魔法,还有她们自身的素质。
在女性清香和铠甲碰撞的陪伴下,卡莎来到了大厅。
头戴宝冠的父亲端坐在王座上,苍老的国王正俯视到场的群臣。
卡莎的到来,吸引了部分贵族的目光,这其中也包括吉姆利——御林铁卫队长。
至少自己还有些魅力,卡莎暗想。
卡莎退到两边,正好站在首相大人,拜尔德的身旁。环视一番,公主没有看到姐姐伊芙兰的身影。骑士们则排到墙根处默默等候。
“公主,你今天很漂亮。”首相礼貌地赞美道。
“谢谢。”卡莎微笑致谢。
“卡莎,我真为你的母亲感到可惜,忍心抛弃这么美丽的女儿。”相隔一个首相,王后劳拉探出头,向卡莎挤出怜悯的表情。
小女仆逝去的画面重现眼前,卡莎用王后视线之外的手掐捏大腿,促使自己镇定下来。对于王后的话语,她没有言语,只是勉强地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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